「那位不是Samuel嗎?怎麼他的女友不是Eleanor?」當我們在吃白松露時,坐在旁邊的,是舊同學Samuel與一名醜女。
Bingley問我哪一位Samuel。
「記得去年在某某飯局,你好唔妥佢的那位 Samuel。他那位女友Eleanor呢,我常說她大方得體呢。」
他還是一臉迷惑。
「那位一口牛津音的Samuel 呀。」我再給線索,果然成功,Bingley馬上記起此人。不錯,他最痛恨的就是自以為識講英文的人,對英國口音更為不屑,因為他認為英國人都虛偽。
「我們在吃飯,不要理他好嗎?」Bingley說,大概不想我再讚嘆Samuel的牛津音。可是,男女的著眼點畢竟不同,我不明白為何Samuel會背著 Eleanor跟這醜女約會,而且態度甚為曖昧。
好,不管就不管,繼續吃。可是,當Samuel用專家口吻解釋白松露為何要配 Barolo時,Bingley的神經馬上被觸動。
「佢以為自己好有品味咩?白松露配Barolo,保守典型的選擇,有什麼好講?只能用來騙不會喝酒的女人。」從這句話開始,這頓飯變成偷聽Samuel大會,他每跟醜女說一句,Bingley就反駁一句。
他喝著那瓶配白松露的舊年份Burgundy,認為自己高Samuel幾班。在這種情況下,我只能在笑,誰說男人不小器?他們的妒嫉心比女人更重。
飯後甜品,Samuel拿出德國Eiswein,訴說冰酒的故事。Bingley馬上興奮起來,批判其對德國的認識:「連讀音都未搞清楚,就學人飲德國酒。」
我不會德語,但我還記得在德國的時候,他的德語還只限於簡單交談。可是,都說男人都小器,有機會笑人,還不去到盡,馬上變身成為日耳曼文化達人。
「喂,給我偷看他戴什麼錶?」看,當男人笑女人愛看人拿什麼手袋時,其實他們一樣愛以貌取人。我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端倪,卻見到結帳埋單時Samuel拿出 Mont Blanc墨水筆簽帳。
「用Mont Blanc好威咩?我夠有,不過我不用。」他從口袋裡拿出Pilot原子筆,一副引以為傲的樣子。
用Mont Blanc不算威,但他那支Mont Blanc並非普通版。當晚並未因Samuel的離去而完結,當侍應在收拾桌子時,Bingley竟過去拿起他們留下的酒瓶,逐一細看。回來後,大家應能估計他會說什麼,又是一堆醜化對方的言論。
我笑說:「看來我今晚不用睡,你會繼續談論他。人家有什麼地方得罪你?」
他哼了一聲,用他的Pilot原子筆埋單,說:「他有什麼好都沒用,那條女咁醜,你大肚都靚過佢多多聲,贏晒。」
喂,怎麼拿我來跟那醜女比較?簡單是勝之不武。
翌日,當我起床時Bingley向我報告:「在你去年那飯局電郵裡,我找出他公司的電郵地址,原來他在律師行工作。」
一早起來找舊電郵,無聊!
當我們去逛街時,更無聊的事發生了,經過Mont Blanc專門店,他一個箭步地跑進去,給Samuel的墨水筆來格價!
「是哪一支,快叫人拿出來看看。」他幾乎是向我咆哮。
我沒好氣地叫那可憐的店員拿出Samuel那Boheme系列墨水筆,他突然好學起來,不斷詢問店員。
自此之後,我們再在同一餐廳遇到過 Samuel,情況大家應該能想像了,不用我多說。講真,我替Samuel感到難過,人家只是來吃頓飯而已,卻在背後飽受攻擊。
Bingley 警告我別寫此事,嘻嘻,如此精彩的情節,豈能不寫?
另:很多人問我,Bingley最後有沒有再光顧該開天殺價美容院。答案是沒有,但當他的一套護膚品用完後,他卻偷偷跑到其另一家分店去購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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