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 March 2011

掉落在中環的青春

參觀了一家結合服務式與虛擬辦公室的公司。走進那耀眼的商業地址,地段,也許這就叫地段吧?

走過大堂那數十個顯示全球時間的時鐘,眼看上班族嘟卡進入電梯,我順利地擠進去。電視播放著財經新聞,操國際口音的主持談論今天油價又創新高,再破不知多少天平均線…細小空間的人全部抬頭看電視,耳邊傳來他們的討論,港式口音的,日本口音的,歐洲口音的。

這應該是國際化吧?我似乎明白什麼中環價值令多少人引以自豪。地段,也包括人。

到達目的地,幾名接待人員的目光投向我,先後用廣東話與普通話問我找誰。服務式辦公室設有數十個細小房間供租客使用,各人共用廚房與洗手間,更共享接待員、清潔員與送件員等資源。不禁又發呆,這裡會有什麼故事?

幾名穿行政套裝的年輕女孩在廚房洗杯泡茶,吱吱喳喳的。一名女孩捧來一盆垂死的植物,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如何救活它,不忘為它綁上一條絲帶。我眼利,那是一條朱古力店的絲帶,應該是聖誕新年禮物包的剩餘物資吧?上年紀的上司不吃的朱古力?

女孩散去,清潔阿姐低頭在抺呀抺。我問那群清一色穿黑色套裝的女孩是哪間公司,做什麼業務的。阿姐笑說:你不認得她們嗎?接待處呀!

對,那群妹妹仔。

穿得很漂亮呀,我說。

公司要求,有什麼辦法?看,連我做清潔都要化妝。她抱怨說。

想到現實的殘酷。不錯,這裡也是虛擬辦公室,妹妹仔除了協助租戶,也要給虛擬辦公室用戶接電話,她們就是「精通各國語言,能用你公司名稱接聽電話的專業團隊」,即是接線生。早年亦舒小說常描述的場景:年輕女生為生計,將青春花在辦公桌上,一天十小時。

到現在,我還不敢下定論,這是否叫浪費青春。很快,當我們還未有定論,當我們還未認得她們,這群嘻嘻哈哈的妹妹仔,就會變成抱怨人生的中年女人。她們當中,多少位能脫穎而出?多少位,最後變成每天迫在車廂裡面目模糊的女人?

想著,很可怕,真的很可怕。走出這幢辦公室,站在太子大廈前,眼前是名店,一隻最基本的卡地亞,應該超過那群妹妹仔的月薪。我很怕中環,因為,它是香港的殘酷縮影。

5 comments:

  1. 中環從來都是個殺戮戰場
    很怀念許多年前、晚上在'戰場'上派報紙的日子
    給我有机會去觀察、去思考
    "如何在戰場上保命"
    我思,故我在,阿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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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Re: Franky,返了三星期,還是最喜歡返灣仔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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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'中環'是個遇神殺神,遇佛殺佛的地方,
    從來容許'人'有時間在這裹思考...
    '神'是否該殺?'佛'是否當誅?
    或者,扮吓'痴痴呆呆'...
    說不定,可以有命'坐埋一枱'呢! :)

    中環的東邊邊陲-'灣仔'固然好,
    西邊的邊陲也不差,
    鑽上嚤囉街、荷李活道,
    又是別有一番風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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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 Re Franky:通通都不喜歡,現在最喜歡home office。中環實在令人窒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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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5. 作為一個外來觀光者,我還是很喜歡中環的。至少辦公、生活環境比內地的城市愜意很多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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